前几日阴雨连绵，太阳乍的一下出现晃得人直感眩晕，连街道都开始模糊不清，像是醉了酒的彩色鹦鹉。我沿着它花花绿绿的羽翅，进到一家不知什么时候开的花店里。
花香杂乱地缠绵在一起，涌到阳光下散发。四周木桌上摆满了玫瑰，像恋人的红唇，少女的思慕和冬季的落雪。我捡起一朵——它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，还是那么鲜活靓丽美得动人心魄。
“需要玫瑰吗？”
玫瑰猛地落回桌面，在指上吻开一丝裂痕。
我转过身，竟是一个与我一般年纪的少年。他有些抱歉地看着我，眼里是揉碎的微光，分明是足够热夏季，我却从他的目光中又感受到了温暖。
我一时没说话，只稍稍点了头。
“稍等。”
少年说完，错身将方才割伤我的玫瑰捡起来，是淡色柔和的粉。
“是送给喜欢的人吗？”
他问我，一边将玫瑰过长的部分修去。
“不，”我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，声音弱弱的，“给自己的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没一会，少年将玫瑰包装好递给了我——除了原先那朵，其中还有一枝未开放的红玫瑰。
“这枝当做送你的，”少年扬起嘴角，带着浅浅的梨涡笑了，
“无论是什么花，它都不会辜负你对它付出的爱。”
“它们总会盛开的。”
——
窗外是彻夜不停的雪，圆月还乘着光没有赶来这片大地在天际苟延残喘。
眼泪干在了脸上，喉咙发不出声，手上的裂痕也整齐的凝住了血。
在阴冷的空气里我却从伤口闻到了玫瑰花香。
那个花店的少年，在暖阳里向我笑着。
冬天也许就快结束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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